行走中的植物笔记

文/刘竹

今年除夕下午，我在越南河内逛菜市场，被一个老太太摊前绑成一小束一小束的绿色果子吸引，由于语言不通，我最终也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果子。但还是忍不住花30盾单买了一支，上面挂着两个绿果子，我想拿它做我画画的素材。当晚回到酒店上网识别，原来是新鲜的槟榔，于是兴趣盎然地在本子上画下了它。

次日我们飞到曼谷，来到芭提雅，在海边发现了好多有趣的热带植物，其中有一种是海桑。海桑的叶子圆圆的，叶脉相距很近。我先是发现了树上结的果，六瓣果柄包裹着长了小尾巴的扁圆果实，后才发现了它的花，长着小尾巴的海桑竟然开白色的须状花，像从树上爆出的一朵朵小礼花一样，美得不可方物！

去酒店附近逛水果店时，发现扎成一束束酷似枇杷的水果，黄灿灿的实在诱人，又弄不懂对方连比带划说出的名字，管它呢，先买了再说。后来才知道它也是种芒果，因形似枇杷而取名枇杷芒果。这是我见过的最小的芒果品种，味道非常非常甜，只是果肉太少，果核太大，内里不如枇杷实在。

这一天早上，我在通往海滩的路上，捡到一片大大的质地坚硬的树叶。这片树叶最神奇的地方在于，它的叶柄和普通树叶大不相同，像木头一样坚硬厚实，可以说就是木头。原来它叫琴叶榕，我如获至宝，不远千里把它带回了家，做了瓶插。

住在海边的那些天，我每天都像寻宝一样走在路上。海边太阳太大，除了看日出和日落，白天都是低头走路。但凡遇见植物，我就开始睁大眼睛四处搜寻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搜寻到植物种子的机会。我是一个痴迷于收集植物种子的人，尤其是没有见过的植物，对它们像孩子一样充满了好奇。这样的搜寻几乎每一次都不会让我失望，这不，今儿个就在路边捡到两个有趣的种子，原来是水椰的种子。接下来的几天里，我还在路边捡到了各种各样的椰属种子，但懒惰的我没有再去一一考证它们的名字。

也是在那条路上，有一户人家的院墙里生长着一棵大大的芒果树。这棵芒果树早已高出了院墙许多，枝丫也伸展到了院墙外，树上挂着许多芒果。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长在树上的芒果，它们像一盏盏挂绳灯泡一样吊在树上，太令人惊奇了！

我们入住的酒店附近的海滩上，有一棵巨大的榄仁树，树冠上布满了茂密的树叶。那天晚上，我躺在树下的沙滩椅上，习惯性地抬头望树，盯着它每一根枝丫，每一片树叶，仔细寻找是否隐藏着果实。不出所料，我真的发现了其中一根枝丫茂密的树叶间挂着不易觉察的果实。我高兴得从沙滩椅上一蹦而起，兴奋地指着树枝上的果实叫先生看，可他看了几次都没看见，我急了，把孙女挖沙的铲子拿过来再指，他终于看见了。

“我好想摘一个啊！”

“那么高，门都没有！再说，你好意思摘吗？反正我不会帮你摘的。”

我不死心，这么大棵树，就不相信没有坠落的果实。我无心再躺，开始绕着大树周围的沙滩寻觅。哈哈，没多久我就真的发现了一个，赶紧捡起来，可惜另一半边已经被鸟儿啄烂了，只得忍痛弃之。我捡了一根干枯的小树枝，一边用树枝在沙里翻找，一边用脚在沙里踢，范围也开始逐渐扩大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我终于在离榄仁树稍远的草坪里捡到了一枚完整的果实，看样子掉下来不久，应该就是白天掉落的，还没被鸟儿发现。我赶紧用纸巾将它擦拭干净，揣进兜里，唯恐被别人抢去。先生笑我像个小小孩，捡个果实就像捡到了金银财宝一样。

次日去海滩边的“农家乐”吃海鲜，餐桌就安放在沙滩上，我惊讶地在桌子下、板凳边，发现了好多好多黑亮光滑的果实，捡了一个又一个，多得不得不去找老板要了一个塑料袋来装。这才发现，沙滩里埋着榄仁果的一生，从新鲜的绿色，到渐变的黄色，到黑得发亮，到蜕皮后的毛茸茸，再到一剖两半……而我没弄明白的是黑得发亮的那一类，质地光滑坚硬，轮廓分明，它们到底是连皮自然变干还是蜕皮后变身为这样的呢？我剥了几个，又放置了几个新鲜的，都没有找到答案，百思不得其解。

在芭提雅入住酒店的花园里，我终于亲眼见到并收集到长得像羚羊角一样的鸡蛋花种子，非常有意思。

那天在曼谷逛完商场回酒店，下地铁走错出口，却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——巧遇外观像极了柚子的木葫芦。跟当地人比划了半天，对方拿出手机，打开浏览器搜给我看，用手势告诉我，这个不可以食用。

那一天，在曼谷的晚餐桌上，有一盘蔬菜沙拉，吃到一半的时候，蹦出两个可可爱爱的迷你小茄子，长得实在太可爱了，我没舍得吃它们，把它们挑出来冲洗干净，当了画画的素材。

就这样每天边走边逛边找，收获颇丰，乐趣无穷。

作者简介：刘竹，重庆市散文学会会员。

图片由作者绘制